The Pinstriped Morningside Heights

對於球員的評估，最困難的部份是在於有限的樣本點中如何判斷某一個球員真的是好球員還是一個普通球員有好運氣。

不，我不是說王建民昨天那場完封是好運氣。當然，任何的棒球比賽裡面都有運氣的成份，不過運氣不能帶你走太遠。相反的，我要談得是如何辨識『好運氣』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Yankees 的球迷去年就看到了好運氣，Aaron Small 和 Shawn Chacon 就是很好的例子。看看他們今年在哪裡，有什麼表現。我們知道球員要有好的天分才會有好的表現，如果缺乏天分但是有好的表現，通常只是 fluke，像 Small 和 Chacon 一樣遲早會顯示出真正的水準。其實把 Chacon 列在這裡並不是很公平，因為他跟 Small 還是有一段差距，只是他去年表現過分的好，所以才把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

上面這個論述可以反過來看。像 A-Rod 這樣的球員有了與他水準不相符合的表現，我們也可以看他到底是否出了什麼問題。如果沒有任何理論上會影響表現的問題，這也只是一種反常的表現，通常我們叫做低潮。

接下來就是兩個最常見的難題：
1. Is player xxxxxx for real?
2. Should I trade for this guy before the non-waiver trading deadline?

當然，第一個問題常常在 GM 面臨第二個問題時會遇到。也許他的球隊裡有一個看起來不錯但是未經時間檢驗的球員，所以他必須在尋求交易對象時問自己這個問題；也許那個球員是他想要交易進來的對象。不過這個問題的適用範圍可以更廣一些，我們可以在討論某一個年輕球員是否該進 All-Star team 的時候問這個問題，也可以在年輕人有 Cy Young Award 或 MVP 水準表現時問這個問題。

最近 AL 最熱門的問題除了交易之外大概是 Liriano, Weaver 和 Verlander 這幾個是不是真的。這幾個人都有不錯的 stuff，而這是我們判斷沒有足夠記錄支持的球員是真的有好實力而非只是有好運氣的重要條件。這幾個人是不是真貨？

我們先看看 Francisco Liriano：
Liriano:
2005 7.2 H/9, 1.5 HR/9, 2.7 BB/9, 12.5 SO/9
2006 6.1 H/9, 0.6 HR/9, 2.5 BB/9, 10.7 SO/9

去年 Liriano 沒有得到太多人注意，因為他只投了 23.2 局，而且他的 ERA 是 5.70 (今年到目前是 1.96)。應該很多人注意到我平常在談投手時喜歡列出上面這幾個數據，有時加上 VORP 或是 WARP 這些東西。BP 的 Rany Jazayerli 在 8/15/2000 的 Doctoring the Numbers 文章裡把 SO, BB 和 HR 稱作 Three True Outcomes，因為這三種是球賽中最容易出現，而且僅靠投手與野手無關的數字。換句話說，在考慮 Voros McCracken 的理論後，這幾組數字是比較穩定而且能夠顯示投手的能力的。我們再看看 Liriano 在小聯盟的成績：
2001-2005 7.8 H/9, 0.6 HR/9, 3.2 BB/9, 10.2 SO/9

這些數字跟他在大聯盟的表現差不多。由於小聯盟成績是好幾個不同階層累積下來的，在各階層表現類似、越往上越好與越往上越差這幾種情況意義不同。在 Liriano 的例子裡，他在 AAA 的成績是幾個階層裡最好的，同時也跟大聯盟成績差不了多少，這些顯示他真的有這種實力。

但是，沒有人有低於 2.00 ERA 的『實力』。Pedro Martinez 在 1997 於 Montreal 及 2000 於 Boston 做到過，Roger Clemens 在 1990 於 Boston 和去年在 Houston 做到過，Randy Johnson 在他五次拿到 CYA 的年份裡都沒有做到過。老實說，我並不喜歡把 ERA 當作投手的實力，甚至連當作貢獻都要做很多調整。列出這幾個例子來只是要說明 Francisco Liriano 雖然是很好的投手，他也應該是真貨，但是他目前最受到人注意的 ERA 並不是個拿來說明他的實力的好數據，那個數字是不太容易維持下去的。

在 Pedro Martinez 巔峰時期過去後（不，我不是說他不是好投手了，他仍然是，不過不是他的巔峰時期那種投手），AL 最精彩的單季投手表現應該是 Johan Santana 的 2004 年，他那一年的表現是
2004 6.5 H/9, 0.9 HR/9, 2.1 BB/9, 10.5 SO/9

Liriano 不管是在實力部份還是在運氣部份都不輸當年的 Johan Santana，但是 1.96 的 ERA 實在是太低了一點。

接下來我們想要知道的就是會不會有 mean-reverting 的現象，這個詞我不知道怎麼簡潔的翻成中文，就是指長期下來表現的平均數會趨近於應有的水準，而不會維持在一個偏差值。雖然我不喜歡 ERA 這個數字，它多少還是可以反應投手的貢獻及能力，所以我仍然敢大膽的說 Liriano 就算沒有低潮，不受傷，也不會連續十年擁有這樣的 ERA。

十年是不可能的，那五年呢？仍然不太可能。三年？機會不大。一年？一年我就不敢說了。

這裡就是棒球統計，或者說任何統計上面的難題：真正的分配是無法觀察到的。就算我們假設的分配為真（譬如說常態分配），我們如何從有限的樣本點找到真正的平均數和變異數，有的時候很難說這到底是科學還是藝術。

如果 Francisco Liriano 真的投完 2006 球季只有 2.00 左右的 ERA，20 勝以上，200+ SO，我們不需要感到驚訝。stuff 好的新人在聯盟對他不熟悉時有時會有特別的優勢，問 Felix Hernandez 就知道了。

從 Liriano 的小聯盟和大聯盟數據來看他可能是真貨，我對於 Jered Weaver 的信心相較之下就沒有那麼強。他的小聯盟數據也不錯，不過樣本點比較之下少了些。看看下面這組小聯盟數據：

5.98 H/9, 0.5 HR/9, 0.5 BB/9, 12.2 SO/9

這些數據跟 Jered Weaver 比較起來一點也不遜色。問題在於樣本點，這組數據的主人只有 36.1 IP 的小聯盟經驗。Jered Weaver 也僅有 76 IP 的小聯盟經驗在口袋裡，這並不是很大的數字，大約是半個小聯盟球季的份量而已。這種小樣本讓人很難判斷到底好運氣佔了多少份量，因為在這種局數之內即使 HR/9、BB/9 和 SO/9 這些數據也會有運氣的成份。

在 Jered Weaver 上來之前，大家對他的評價是介於 Mark Prior 和 Jeff Weaver 之間，這是相當大的一段距離。Weavers 和 Prior 的天分都在那裡，但是如何在適當的時間把適當的球路投到適當的位置，是好投手跟普通投手最大的差距。對了，前面那組沒有具名的小聯盟數據是 Jered Weaver 的哥哥 Jeff Weaver 的成績。在一個漂亮的大聯盟起步後，我對 Jered Weaver 的評價還是只能說他的實力在他哥哥和 Mark Prior 之間，今年這種小樣本不能給我們太多訊息。

與前面這兩個人比較，Verlander 就沒有那麼令人感動。他的 stuff 不比前面兩個人差，不過 130.1 IP，36 BB，88 SO，12 HR，只有 111 H 和 2.69 ERA？如果要押這三個人明年球季成績跟現在的差距最多，Verlander 也許是比較保險的選擇。

Big Trade or No Trade

看起來不用擔心 Cashman 會把 Philip Hughes 交易掉，現在的問題只有能不能做成交易。大概只有看 Phillies 要不要大拍賣，也許 Pat Gillick 為了重建 Phillies 會放出一些大合約來。外野手的部份，如果 Yankees 沒有辦法得到 Bobby Abreu，目前浮在檯面上的名字沒有什麼值得考慮的。Alfonso Soriano 對於現在這個打線會有幫助，但是我寧願不要看到他在隊上。他現在已經三十歲了，所以退步的機率已經開始不低於進步的機率。今年他的 discipline 有一些進步，可是那些進步仍然有限。離開 Yankees 幾年了，他除了實際數據外讓我最不喜歡的部份似乎今年變本加厲。除了目送他的全壘打飛出牆外這個壞習慣外，他的跑壘越來越沒大腦，前幾天甚至在 ESPN 的 Baseball Tonight 裡面被拿出來討論。

投手部份可能性比較多，甚至連 Phillies 的 Jon Lieber 也在可能範圍之中。Cashman 這幾年做成大交易的壓力似乎沒有以前重，為了交易而交易的可能性大概不大。剩下兩天之內會不會發生事情，恐怕連 Cashman 自己也拿不了準。Gillick 如果真的要把 Abreu 送出來的話，現在應該已經給談判對象直接跟 Abreu 對話的機會了。到現在為止似乎沒有可信的小道消息指出到底他們在跟哪一隊有實際的談判，若不是保密到家就是什麼事情也沒有。

由於 Yankees 的戰績還可以，所以我的 "gut feeling" 傾向於 Cashman 不會太容易在談判中讓步，換句話說最後什麼大交易都做不成的機率比較高。最後也許只是在 bullpen 有少許的更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