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instriped Morningside Heights

由於事忙，上一篇我沒有提出完整的論述，只是把心得寫出來，可能讓人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論。

一個 series 兩隻球隊對決是無法對兩隻交戰球隊在投打守這幾方面做出完整的孰優孰劣的結論，只能說在這一個星期或這一個 series 中誰是較好的球隊。舉例來說，White Sox 對 Red Sox 的 ALDS 三場球結束，比數分別是

White Sox vs. Red Sox
Game 1: 14:2
Game 2: 5:4
Game 3: 5:3

White Sox 平均一場球得到 8 分，所以是他們的打擊比 Red Sox 好？

這是錯誤的結論。最多我們可以說 White Sox 的打者在那三場中表現的比 Red Sox 打者好，僅此而已。雙方面對的投手並不相同，而在進入這個 series 之前任何人都知道 White Sox 的投手比 Red Sox 好。同樣的，看一整季球下來，我們也知道 Red Sox 有 AL 最好的打線。Baseball Prospectus 在 Adjusted Standing 裡面用三組數據來看各球隊的攻守表現：RS/RA, EQR/EQRA, AEQR/AEQRA。第一組是實際上的得失分，第二組是運用 EQA 計算出來的 Equivalent Runs 和 Equivalent Runs Allowed，第三組則是根據交戰對手表現調整賽程難易（在不平衡賽制及跨聯盟比賽之下，各隊賽程強弱並不是相同的）。

White Sox 今年的 AEQR 和 AEQRA 的表現是 740 和 684，EQR 和 EQRA 是 741 和 685 他們實際的得失分是 741 和 645。在 AL 裡面排名分別是 10/5、8/5 以及 9/3，無論怎麼看他們的攻擊都落在後半段，他們贏那麼多場球主要靠的是投手和防守，以及一些運氣。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Red Sox 不管用哪一種方式來評量都是 AL 最堅強的攻擊陣容，AEQR、EQR、RS 都是 AL 第一，他們是 AL 今年唯一得分超過 900 分的球隊。

三場 ALDS 打完，難道我們可以做出 White Sox 打者比 Red Sox 好的結論嗎？CWS 得分多另外一面可能是 Red Sox 的投手差，事實上他們今年也真的表現不好。來這個 blog 的讀者可能大部分是 Yankees 球迷，應該都記得我們今年對於 Yankees 的投手有多麼不滿。我們看看下面兩組數據：

AEQRA/EQRA/RA:
754/761/789
793/800/804

比較好的那一組居然是 Yankees 的數據。

在一整個球季中 Red Sox 的投手和守備平均一場球比 White Sox 多丟一分，所以他們有輸掉 ALDS 的理由。可是如果用 adjusted standing 來看，我們會認為 Red Sox 仍然在今年是較優的球隊（跟 White Sox 來比），因為他們在攻擊上也優於 White Sox 許多，在 W2/L2 及 W3/L3 都有較好的表現，只是最後結果出來就是 ALDS 3-0，他們在那三場比賽中就是表現的比較差。不管 Red Sox 投手如何糟，他們整年平均一場丟 4.96 分，但是在面對聯盟平均火力之下的 White Sox 卻丟掉平均一場 8 分。同時他們整年平均一場攻下 5.56 分的打線在 ALDS 只得到平均一場 3 分的成績。本來應該是勢均力敵的對決變成了 sweep。

在一個短 series 裡面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去年 ALCS 就是個好例子。在開打前打死我也想不到 Yankees 居然可以拿下前三場，我完全不知道如何來解釋。由於後面連輸四場更加戲劇化，所以也沒有人想到需要為前面三場贏球找理由。簡單一點講就是小樣本什麼事情都有可能，不過聽起來不太負責任就是了。

我們到底用哪一個標準來看哪一隻球隊是較好的球隊？在一切塵埃落定，贏得 WS 和 LCS 的球隊痛飲香檳之餘，還是該給一年辛苦 162 場球的球員及球隊他們應得的肯定。在 AL 這邊今年攻守最均衡的是 Tribe，我對他們的明年相當看好，AL 在進入 off-season FA 簽約及交易前，最好的兩隻球隊應該是 Tribe 和 A's，這兩隻明年也應該會相當被看好。Yankees 和 Red Sox 都要有很大的變化，以他們的 farm 接上來的速度和今年的 FA 市場來說，我對這兩隻球隊的明年都不看好。Red Sox 在 2007 甚至明年下半年就可以從 farm 有不錯的收穫，Yankees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可能還要比 Red Sox 再晚一點。

在 NL 這邊 Astros 的情況約略彷彿。他們的 AEQR 及 AEQRA 是 666/605，EQR 及 EQRA 是 682/608，RS 和 RA 則是 687/605，在 NL 名次分別是 13/1、12/1、11/1。他們的投、守這方面是 NL 最強，但是打擊在聯盟中的排名只有比 White Sox 更慘。Joe Sheehan 在他的 Prospectus Today (10/22) 專欄中提到 White Sox 的 EqA 是 .251，在 AL 排第 10，而 Astros 則是 .254，在 NL 排第 12，後面剛好都只有四隻球隊。上一個 EqA 落在所屬聯盟後段打入 WS 的是 1999 的 Braves，兩隻 WS 參賽球隊的 EqA 都落在所屬聯盟後段班則要往前看到 1959！(Go-Go Sox 的第六及 Dodgers 的第五）。

我們拿 Cardinals 來作對比，他們的 AEQR/AEQRA 在 NL 排名是 5/2，EQR/EQRA 是 4/2，RS/RA 是 2/2。不管 W/L、W1/L1、W2/L2、W3/L3 每一項他們都是 NL 最好的。要實力他們有實力，要運氣他們差一點（1-run game 戰績是 21-25），不過也沒有糟到 CLE 那種地步（1-run game 22-36）。去年他們的打線在 WS 有一個星期糟糕的表現，今年在 NLCS 沒有發揮，使得他們非但不能登頂還越退越回來。

我們對於 WS 應該期望什麼？如果在看了一整年的表現之後做出我們應該期望打擊戰的結論，那是很無厘頭的。除非是算命算出這種結論來，否則並沒有客觀的證據支持打擊戰的猜測。White Sox 在 ALCS 面對 Angels 較優的投手就從 ALDS 的平均每場得八分降為五分不到，雖然我們知道在一個 playoff series 裡面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但是客觀上也看不出有什麼原因說 White Sox 現在火熱可以得一堆分數。Astros 面對 Braves 一場球得 6.25 分，在 NLCS 中平均一場得 3.67 分，有理由說他們應該忽然在 WS 會有很好的打擊表現嗎？

任何充滿風險與不確定性的東西，我們能做的都是拿手頭上有的資訊來判斷和推估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在讀到這些預測的時候每個讀者也都要知道自己讀到的是什麼東西，到底作者是單純憑自己的 guts 還是靠數據來推測，以及靠數據預測的人是用可信還是不可信的方式。

把 ex ante 和 ex post 混為一談就太扯了，我們現在面對的結果都是 random variable，不能看事後一兩個樣本點的 realization 去評論事前推估的機率分配不合理，這些學過統計 ABC 的都應該知道。

Moves, Moves

在球季之中，我對 Cashman、Torre 和 Mel 都有批評，他們也的確有可議之處。Cashman 這一部份比較難以評估，因為我們知道的只是 Tampa 和 New York 兩邊意見常常不同，但是對於實際做出來的決策到底是哪邊的主意我們不知道。Cashman 是個很謹慎的人，雖然關心 Yankees 的人都知道兩個 front office 之間不合，但是 Cashman 從來沒有運用媒體來增加他的影響力，總是把這些意見不同藏在檯面下。除非他接下其他的 GM 工作，只要 Steinbrenner 掌控權力一天我們就一天不知道 Cashman 到底有什麼樣的能力。但就以他處理內部事務的沈穩態度來講，甚至在美國大企業都不容易見到。還記得 HP 購併 Compaq 的案子進行時，當時的 CEO Carly Fiorina 是怎麼跟大股東在 Wall Street Journal 上面對幹的嗎？如果 Cashman 是那種個性，Yankees 可能早就分崩離析了。在 front office 的錯誤決策下，Torre 雖然仍有可議之處（Womack 和 Flaherty 的 AB 實在太多），但是他能夠把一條隨時會解體的船開到終點，這是必須給他讚賞的。Mel 也是類似，他沒有辦法幫助 Randy Johnson（誰幫的了他？），過去幾年也沒有辦法幫助 Jeff Weaver、Jose Contreras、Javier Vazquez，但是他和 Torre 仍然用 OK 繃把需要動針線縫起來的傷口修修補捕撐到球季結束，這也不是容易事。Torre 和 Mel 當然也得到了一些運氣的幫助，不過那些成就不完全是運氣可以做到的。

Mel 現在確定走人，繼任者確定不是 Leo Mazzone。Torre 確定留任，同時 Larry Bowa 將擔任三壘教練。我們現在知道的就是這麼多。Donnie Baseball 應該會留任打擊教練，目前看不出來有把他調為 bench coach 的明確理由。至於 Luis Sojo 有可能在 Roy White 走人的情況下調到一壘，不過我們對 Roy White 的現況不太明瞭，以致於 Sojo 也懸在半空中。投手教練一職可能人選太多，現在還看不出來誰比較有可能。檯面上的名字已經有一堆了，應該絕大部分的人都可以勝任。Mazzone 沒有來到 Yankees 雖然是個損失，不過這損失沒有想像中來的大。首先，他取代的 Ray Miller 也是相當傑出的投手教練，若非動手術無法回到球場，O's 本來不需要去爭取 Mazzone 的。Mazzone 來到 AL East 雖然不是好事，但是他對於 O's 的投手戰力提升不會太大，Miller 並不是個 replacement level 的投手教練，他比那優秀的多。第二，Yankees 並不是個能夠讓 Mazzone 施展身手的球團，連 Cashman 都不能夠說了算，投手教練的意見在幾場先發投手被 blowout 之後就會被完全忽略。Mazzone 的能力不僅只是調整球員，還包括挑選適當的球員做調整，而這一點在 Yankees 是沒有辦法的。

明年 O's 的 dugout 裡面會有一堆 zzzz (Sam Perlozzo 和 Leo Mazzone)，這是我們對 AL East 可以打包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