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instriped Morningside Heights

在這次 Yankees 與 Red Sox 爭取 A-Rod 的過程中，ownership 這個因素很少有人提及。Red Sox 的資源當然沒有 Yankees 多，可是以他們先前的計畫，用 Manny Ramirez 換 A-Rod，同時可能接下來用 Nomar Garciaparra 換 Magglio Ordonez，2004 年支出在計入 S/B 以及扣除延後給付金額後，大約是多付 $4M。這是用未經任何結構重新調整的原始合約計算出來的數據。在 Red Sox、Rangers 和 A-Rod 被工會否決的合約調整及 Red Sox 對 Rangers 的金錢補償中，還可以將這個差距再往下壓一點。

媒體報導出來的數據大部分是針對 Red Sox 和工會代表之間的歧見，這個數字從 $12M (大部分棒球作家的估計) 到 $30M (Larry Lucchino 的說法) 不等。

$4M Red Sox 付不出來？當然不是，更何況實際上的數字可能更小。關鍵點有二：一是未來的財務負擔，這個由於牽涉到合約的總值，大致上也被媒體討論了；另一點則在於 John Henry 及他的合夥人的財務狀況，這個是我想要討論的部份。

2002年一月當 MLB 的老闆通過 John Henry 購買 Red Sox 的申請時，金額是 $660M 外加上 Henry 要承受 Red Sox 的 $40M 債務。Henry 在銷售 Marlins 上面得到了 $158.5M，同時他還因為購買 Red Sox 必須賣掉他擁有的 1% Yankees 股份，價值該時大約在 $7M 上下。即使他帶著所有原來 Marlins 的合夥人以及那 $158.5M 入主 Red Sox，仍然必須生出 $500M 以上的金額出來。我手頭上沒有詳細的財務資料，不過可以預期他一定會運用財務槓桿，盡量使用貸款來購買 Red Sox。

2002 年 2 月 Forbes 公佈的 2001 年 revenue 中，Yankees 是 $215M，Red Sox 是 $152M。他們在 去年 4 月公佈的 2002 年 Yankees 的 revenue 是 $223M，而 Red Sox 是 $171M。今年 Forbes 的數據還沒有看到，不過據早先報導 2003 revenue sharing 的新聞，Yankees 的 revenue 大約是 $270M。Red Sox 的詳細 revenue 數據我沒有資料，不過他們的 revenue 可能比 Yankees 成長的速度稍快（他們增加了座位，同時提高票價，而 Yankees 並沒有在 2003 年調整票價），大概會在 $190M 到 $200M 之間，甚至更高一點。

另外，Red Sox 可以藏起來的 revenue 比 Yankees 應該稍微多一些，主要是在於 Local Broadcasting 這一部份。在 YES Network 成立的前一年，MSG 付給 Yankees 的轉播權利金是 $51M，YES Network 很難把權利金壓在這個數據之下。但是 Red Sox 跟 NESN 之間的關係則不然，他們共生共榮的時間較久，Henry 購買 Red Sox 那 $660M 裡面就包含了 80% 的 NESN 所有權。根據 Forbes 的估計，John Henry 於 2002 年球季從 NESN 收進來不用計入 Red Sox 的 revenue 大約在 $11.2M 之譜，自然又省了一些 revenue sharing 該付出去的錢。

數字大概交代到這裡。提出這些來的原因是：由於購買 Red Sox 花費了 John Henry 及其他合夥人超過 $500M，這裡面相信有很大部分是銀行貸款。所以他們必須用各種方式『賺錢』，起碼要把利息支出給彌補回來。NESN 可以幫助他們藏起來 $10M 到 $20M，如果借款利息以年利率 6% 計算，大概有 $30M 之譜，所以他們還必須盡量從球隊榨出利潤來。一般咸信 MLB 球隊實際收入很可能在報帳時被低估，這一點跟上市公司正好相反。所以 Red Sox 如果能夠在 MLB 這邊的帳目上損益平衡，John Henry 就大致上可以賺回利息錢了。這大概是他們前年做的事情，2003 年的數字我還沒有看到。

Yankees 在這一點上面佔了優勢，Steinbrenner 是在 1973 年以 $10M 買下 Yankees，投資人的債務應該早就解決了。球隊當然有債務，不過這是小事，沒有公司沒有債務的，Yankees 本身的財務結構相當健全。Steinbrenner 在 YES Network 應該也有賺錢，他們不可能把電台的利潤全部給球隊，不過他能夠藏起來的錢可能不會比 Henry 多。一方面是 YES Network 跟 Dolan 扯破臉，他們從 Cablevision 拿到的錢比預期要低，另外一方面前面已經說過，MSG 在 YES Network 成立前付給 Yankees 的權利金已經相當高，換句話說利潤相對較低，使得 YES Network 在藏錢這個功能上沒有那麼好。這些因素使得 Yankees 在 revenue sharing 之後跟 Red Sox 的差距會比實際上更近一些。不過由於即使球團在計入一切支出後損益打平，Steinbrenner 和他其他的合夥人仍然可以賺錢，使得他們可以動用在球員身上的錢甚至在加上 revenue sharing、luxury tax 和其他支出以後即使帳面上超過 revenue 也還是可以給 Steinbrenner 及他的投資夥伴帶來利潤。

整體而言，Red Sox 由於經營權換手所帶來的資金壓力，雖然他們本身可以從電台部份藏一些收入下來，但是仍然可能需要在棒球這一部份賺一點錢。如果兩隊本來的 revenue 差距在 $70M 左右，雖然 Yankees 在 revenue sharing 部份可能多花 $15M 到 $20M，再加上 luxury tax (去年付出去 $11.2M，今年可能要付 $18M)，Yankees 還是有 $30M 到 $40M 的優勢。考慮到 Henry 的債務問題，可以再加個 $15M 到 $20M 上去。

這跟現在兩隊 payroll 的差距約略相當，或者還略小於現在的差距。由於沒有任何會計帳可供精算，數據都來自 Forbes 以及新聞的報導，當作故事看看就好，不必太認真。我的結論大致上只有兩點，一是 John Henry 兩年前才買下球隊，所以財務負擔對於 Red Sox 的支出有影響，這個影響足以改變 A-Rod 今年的制服上是紅色的 Boston 還是藍色的 NY。另一點則是在所有的財務限制之下，Steinbrenner 也幾乎把他所有財務優勢給使用的差不多了。現行的 CBA revenue sharing 制度並沒有針對球隊更換經營權的情況下作補貼，只有考慮用球隊自己的錢蓋新球場。所有新老闆在現行制度之下都會吃這種虧。

現在 Red Sox 的情況將來也有可能發生在 Yankees 身上。如果 Steinbrenner 過世，他的子女決定要賣掉球隊的話，除非 Bill Gates 忽然對棒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否則沒有什麼人能夠出的起將近 $1Bn 的錢來買球隊。新的買家面臨的問題比起 John Henry 來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到時候 Yankees 會有調整 payroll 的需要。就算是 Steinbrenner 家族不賣球隊，光是處理遺產稅的問題也很夠瞧了。Yankees 目前這種花費模式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最慢到 George Steinbrenner 將來過世就會有所改變，甚至可能他過幾年精力衰退會變更所有權結構，那時就會有變化。他今年已經 73 歲了，改變其實不遠。

現在的棒球的確在經濟結構上有問題，不過 Yankees 所製造的差異不會一直以這種規模持續下去，絕大部份大市場和小市場的差異可以靠 management 來彌補。Yankees、Red Sox、Mets 這幾隊的財務優勢並不會對棒球造成結構性的傷害(現在有誰會說 Mets ruin the baseball?)。如果過分努力矯正現行的結構，反而可能會製造更多的問題。

寫完才發現 ESPN 有一篇由 Darren Rovell 執筆的 "Yankees could turn profit" 對今年 Yankees 的可能收支做了一些大概的介紹。裡面列舉了一些對今年的數據的估計，可以和我寫的這篇對照來看。必須說明在前面的是，不要把這些數據看得太認真。曾經看過一個對比，棒球的會計帳跟一般上市公司會計帳相比，有如軍歌和一般流行歌曲。看起來很像，不過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不知道這是不是 Doug Pappas 還是 Jayson Stark 說的。